里面的每一件物品都像是蒙尘已久的遗物,厚厚的灰尘无情地覆满其上,使得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陈旧衰败的气息,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现在的沧桑与落寞。
这种死寂的氛围,让孙安的心里憋得发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不知过了多久,失魂落魄的哥俩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相遇,而后一起去村外一处隐蔽的密林中,找到已经做好安营扎寨准备的花胜。
花胜看着二人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他们家中遭遇的情况定然是十分糟糕。
石宝还沉浸在老爹被官兵打得卧床不起的愧疚之中,而无法自拔。
花胜瞧在眼里,开口轻声说道:
“刚刚忙昏了头,忘了跟你说,荣哥儿当时听说你老爹受了伤,在我们出发的时候特意安排了大夫随行。
要不,现在让他去给你爹好好瞧瞧?”
石宝一听这话,原本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眼睛,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熊熊火焰,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许笑容。
他急切地说道:“胜叔,这太需要了。
我还正愁到哪儿去找大夫给我老爹好好瞧瞧呢!
您这话可真是什么,那个雪里,送什么,什么炭。
哎,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救了我的急啊!”
花胜微微颔首,对旁边身着普通士卒盔甲的大夫递了个眼色。
那大夫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迅速背起了身旁的药箱。
然后在石宝的带领下,脚步匆匆地朝着石宝家的方向赶去。
花胜转过头,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一脸落寞哀伤的孙安,关切地问道:
“孙小子,没找到你大哥他们吗?”
孙安神情悲戚,缓缓地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哽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那满是痛苦的眼神回应花胜的关心,又朝花胜点了点头。
花胜上前走了两步,轻轻地拍了拍孙安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其实你没找到他们,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清平村近来乱成了一锅粥,官兵到处打人、抢地,整的整个村子鸡飞狗跳的。
说不定你大哥他们机灵,提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了。
等这段风声彻底过去了,他们肯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就算他们现在藏得远,凭你的本事,哪天带兵打出赫赫声名,全天下都知道你的名字时,他们肯定也能听到消息,自然就会来找你了。”
孙安听着花胜这些暖心宽慰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中虽然依旧满心担忧大哥大嫂他们的安危,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回应花胜的关心。
花胜见孙安情绪稍缓,便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孙安说道:
“我们下山之前,荣哥儿就提前安排了斥候过来。
刚刚我也派人和他们成功接上头了。
那些来清平村抢地的官兵,现在还大剌剌地住在你们保长家里,大概有五六十人。
我一路教你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现在就考考你,要是你带兵,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一网打尽,顺带把你们这个为虎作伥、帮着官兵欺压乡亲的保长也一并给收拾了?”
孙安听闻,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的脑海中迅速回忆起花胜传授的兵法知识以及平日所见的实战情形。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说道:“胜叔,我估计那伙人还不知道我们到来,就算知道,我们现在也是官兵的打扮,他们大概率也会认为我们是自己人。
所以我想咱们可以趁着夜色动手。
先派几个身手敏捷的兄弟摸进保长家附近,解决掉外面巡逻的哨兵,让他们没法通风报信。
然后,再把咱们的人分成两队。
一队从正门佯攻,敲锣打鼓,喊声震天,吸引官兵的注意力;另一队则绕到后门,悄悄潜入。
等官兵都被前门的动静吸引过去,后门这队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至于保长,咱们提前摸清他住的房间,一旦打进去,就直接把他控制住,绝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花胜听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看来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记住了,而且还能灵活运用。
不过,既然你都说了我们是官兵的打扮,那我们还费其他心思干什么?
直接大大方方地以官兵的姿态进去就是。
只要我们进了大门,咱们两百人对付他们,呵呵,他们不就是我们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