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命中有三子。”林安瑜指尖点在最右侧的青贝上,“长子非亲生,却最得您疼爱。”
王氏手中团扇“啪嗒”一声落地,颤抖道,“神了…老爷前妻留下的嫡子,确实比亲生的还贴心。”
“今年腊月需防血光之灾。”林安瑜翻开中间那面青贝,“您左腿旧伤会在雪天复发,切记不要骑马。”
“天爷啊!”王氏捂着心口退后两步,“我年轻时坠马留下的旧伤,连老爷都不慎清楚。”
她突然跪向皇帝,“陛下!这姑娘当真神算!”
皇帝满意点头,心说他要的便是这样的人心所向,林安瑜倒是不负众望。
“有意思。”皇帝轻笑,“林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下一位,谁来试试?”
经由王氏,席间众人看起来都有些跃跃欲试,几位夫人甚至已经半站起身,林安瑜却忽地抬袖,纤指一点,“下一个,就请这位公子一试。”
众人讶然望去,只见她指着的人,赫然是礼部尚书李崇文之子,李知珩。
李知珩正低着头把玩腰间玉佩,忽觉四周一静,抬起头就刚好对上林安瑜似笑非笑的目光,他顿时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道,“我、我不算!”
“混账东西!”李崇文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后脑勺上,“陛
李知珩吃痛,偷眼瞥向龙椅上的皇帝,见天子脸色阴沉,只好垂头丧气地站起身,磨磨蹭蹭的走去了殿中央。
林安瑜广袖轻拂,做了个请的手势,待李知珩不情不愿地坐在桌案前,她执起三枚青贝,问道,“公子生辰?”
李知珩眼珠一转,信口胡诌道,“甲子年、丙寅月、戊辰日、庚申时。”
林安瑜眉梢微挑,只将青贝往案上一撒,青贝叮叮当当地相撞,其中一枚竟直立着旋转数圈才落下,她凝视着贝壳排列,忽地轻笑,
“公子说笑了。你的生辰当时壬戌年、己酉月、癸亥日、辛卯时,今年二十有三,对吗?”
李知珩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你…”
席间顿时一片哗然,几位夫人交头接耳,“连生辰都能反推?真是神乎其技!”
林安瑜不疾不徐的拢起青贝,“公子前半生顺遂,偶有小难也如春风过耳,转瞬即逝。”
李知珩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女子话锋突转,“只可惜,公子锦衣玉食,却不懂珍惜。”
他猛地抬头,就见林安瑜唇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袖中那根红绳,可是一位夫人的贴身之物?”
红绳?
贴身之物?
这可一下子就点燃了夫人们的好奇心,女子的贴身之物怎能随便与人?莫非是李知珩与那夫人……
李知珩浑身一颤,下意识按住右侧袖袋。
那里藏着的红绳,是他初见微末时,对方头上缠着的,后来他苦于相思,就偷偷照着样子编了一个。
他目光不自觉飘向席间的微末,又猛地收回。
这根红绳他从未叫任何人瞧见过,姓林的女人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真是算出来的?
林安瑜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公子若能悬崖勒马,或可免去这场血光之灾。”
端坐在席间的微末执杯浅饮,素手轻轻扶了扶沉甸甸的发髻,指尖无意扫过头上的双蝶玉簪。
她忽然就明白,这根玉簪究竟有什么用处了。